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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一念千年】【四十六】【画得贼丑】

这番话说得极为真诚,甚至于瑟兰迪尔都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到火焰,尽管他并不知道这团火焰意味着什么。

刘秦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反驳或是疑问,这段时间过得十分漫长。她强迫自己与他的眼睛对视,以至眼睛酸涩,有股子流泪的冲动。

在刘秦几乎都能推测出瑟兰迪尔呼吸频率的时候,只闻声道:“做这种事的人并不聪明,因为根本不确定能否换回等价的那颗心。”

刘秦皱了皱眉头,不满于这种典型的商人理论:“你的这个说法我能理解,对于大多数人来说,看得见的收益总比看不见的收益要来的安心。只是如果人人都小心翼翼,吝于给予,只能容得下自己的心又如何能去接纳别人。”说完刘秦又愣了一下,觉得自己刚才的解释真是画蛇添足,不应该将这个词说得这么功利化。“我是想说,其实有时候爱,就是敞开你的心,去接纳对方,当你让对方住进你的心里时,你的生命里就不仅仅是你自己,还有你爱的人。然后你根本就不在乎会得到多少回报,你爱她,然后你就这么做了,不会考虑其他的东西。就如同每个人都爱自己一样。”

瑟兰迪尔没做任何的评价。他将目光移了过去,注视着火焰,平淡的语气下听不出什么波动:“听说人心会变。”

刘秦一怔,万万没想到瑟兰迪尔会这么说。然而可悲的是,在她心目中也是这么想的,所以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同他理清这条思路。想了许久,她说:“我的想法是,要看爱到什么程度了。人心易变,但是爱是亘古不变的。”

短暂的沉默后,瑟兰迪尔开口:“你们人类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物种。”

“谁说不是呢。”刘秦耸耸肩,内心其实在腹诽道:爱存在于任何一个物种,只是你不知道而已。

对于将心比心这个词,其实适用于任何交往的关系里,而不单单适用于感情。刘秦虽然很想要告诉他关于感情、感受等一系列与美好爱情有关的事物,但是她自己也明白爱情有许多种表现方式,谁也无法定义究竟怎样的感情才叫做爱情。也幸而瑟兰迪尔没有再继续发问,刘秦终于不再自我谴责有没有资格同瑟兰迪尔讲这些深奥的道理了。

之后是由瑟兰迪尔送刘秦去阿尔家的。事实上接下来的几天,刘秦早出晚归他都一并包办了,刘秦在内心揣测他是不是终于开了点窍。

珠儿在大家合力的照顾下有所好转,脸色红润了不少,一天有一半的时间可以睁开眼咿咿呀呀地说话,也许从小被疾病折磨,缺乏良好的照顾,她会说的话很少,说的最清晰的词语就是“哥哥”。暂时还做不到下床走路。

大家的神经都有所缓和,不必和之前一样紧绷,这段期间也有许多远近邻居前来探望,撞见刘秦和瑟兰迪尔这两个外乡人,也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。有难以置信的,有鄙夷的,有轻视也有尊重的,其中还有拉着他们的手道谢的,也有表面上礼貌转过身就偷偷说他们的坏话的。

“人类的内心真是难以揣测。”瑟兰迪尔再次总结道。

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。”刘秦低声说了句瑟兰迪尔听不懂的话。

短暂的平和之下好像只有一个人没有放松下来,每天早出晚归。谁也不知道阿尔每天到底做什么去。刘秦对此感到很好奇,她已经许多天没有和阿尔打过照面了,但同时也不想给阿尔太多的压力,只等着某天遇到阿尔再说。

有一天瑟兰迪尔不知从哪里得了支炭笔和纸,对着火炉涂涂画画,刘秦感觉好奇,凑上去看了眼,没想到画的是穿着大棉袄,扎着两只粗辫,围着一条大围巾的刘秦,样子神丑,如此幼儿般的画技气得她险些就要动手了。

“我不是很能理解,你长得人模人样的,怎么画画这么丑!”

“我觉得你生气是因为我没有把你画好看。”

“对!重点在这里!你怎么能把我画的这么丑!”刘秦气急败坏地说。

可是瑟兰迪尔竟然还在狡辩说是因为纸笔不合手!“不合手请不要拿我来练手好不啦。”刘秦简直哭笑不得。

瑟兰迪尔却突然投过来一个难以理解的眼神:“你是不是曾经也这样画过我。”

刘秦一时有点懵。“谁画过你啦,画过你的是小狗。而且我画画比你好看多了,才不会把你画成这个鬼样子。”最后一句是刘秦小声嘟囔着说的。

瑟兰迪尔摸了摸耳垂,说得云淡风轻:“我总感觉好像有这么个场景,你躲在别处偷偷地画我。”

刚想说一句:“那怎么可能!”刘秦内心却突然颤了一下,她仿佛记起来,自己当初在被他关在那个屋子里趁他睡着的时候,是偷偷地画过他的。可是他怎么记得!他怎么可能会记得!

“你……你是不是,想起来了什么。”刘秦捂住嘴,声音有些颤抖。

“有些片段,偶尔闪现一次,但是很乱,还连不起来。”看她这个样子,瑟兰迪尔不忍心再隐瞒,如实回答。“你不必那么激动,毕竟来到这里也有部分时间……”

“我的天呐!”刘秦没有哭,她只是太高兴,高兴得有些得意忘形,给了瑟兰迪尔一个极大的拥抱:“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吗?就好像我十月怀胎终于生了孩子一样!”

这个比喻形容得十分不准确,但好像又有点那么个意思。

瑟兰迪尔被她抱得身子一僵:

“你把我……比作是个孩子?”

“不不不,当然不是那个意思,我的意思是说,每个病人都像是医生的孩子。”沉浸在喜悦中的刘秦越解释越乱,根本没注意到瑟兰迪尔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点。

“总之,能慢慢恢复记忆就是个好现象,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就是把你的脸治好,你要相信我,就算在这个村子里不行,我出去也要给你治好,我以我师父的名誉做保证,你就一百个放心吧!”刘秦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。“治不好你就去砸了他老人家的招牌!”

瑟兰迪尔并没有刘秦想象中那么高兴,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她,眼里有些刘秦看不懂的情绪:“你这么高兴,真的只是因为我是你的病人?”

经他这么一问,一刹那有一种特殊的感受涌进刘秦的心里面,瞬间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,说话更是不如刚才那般流利:“我……也不是,你看吧,那啥咱都经历这么多了对不对,那个,总有些战友情了对不对,战友康复自己能不开心吗?”

“就这些?”瑟兰迪尔挑着眉,声音听起来更像是戏谑。

刘秦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,她深知自己想说的并不是这些,但是她并不知道此时表明自己的心迹是不是正确的时机。几番矛盾着,就令她不知该如何狡辩了。

“那我换个问法。”瑟兰迪尔低声说着的同时依旧紧紧追随着刘秦的眼睛,尽管后者根本不敢与他对视。“你是否更喜欢之前的我,所以才这么期待我能想起来。”

听完这个问题的刘秦使劲摇了摇头,心说原来他纠结的是自己现在的形象良不良好的问题。“不是的,我更喜欢现在的你——不对不对,我的意思是你比之前要好得多,肯定不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。只是对于你本人来说,能回忆起过去的事一定会让你很开心。”说完之后还特意补了句:“医者嘛,病人开心自己就开心咯。”

瑟兰迪尔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刻意回避还是真的傻,只是一谈到这个话题就会把二人都绕进一个解释不清的圈子。刘秦说出来后又急着收回的态度让瑟兰迪尔颇为气恼,尤其是瑟兰迪尔突然意识到揣测人类内心的行为简直就是庸人自扰。

正打算以沉默来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,刘秦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,冲着瑟兰迪尔小心翼翼地说道:“假如你以后想起来的话,能答应我一件事不?”

“什么事。”

“也不是啥要紧的事……就是吧,那个啥,我就想让你回想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是在画你,因为那个时候你睡着了嘛……”

“我有时候睡眠很浅。”

“不可能,你当时睡得很死,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醒得过来的!”

本来瑟兰迪尔说出了理论上最有可能的答案,但是看她如此激动,说得这般笃定,眼神又不时乱瞟,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。瑟兰迪尔狐疑地看着她。

“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……其实没什么啊,当时啊,我看你总是很累嘛,就给你那个准备了我们东陆的安神香,对吧,可以让你睡的香一点。”

“你在撒谎。”瑟兰迪尔得出结论。

“谁,谁说我撒谎了,我说的都是大实话,我以大绿林来做保证。”

“我以绿林之王的名义宣布以绿林为担保的单方面保证无效。”

刘秦气得直磨牙:“你这厮!我就纳闷了,你什么证据都没有,凭什么说我在撒谎。”

瑟兰迪尔用手指点了点额头:“可能是脑子比较好使,虽然记不得到底是什么情况,但也有直觉告诉我你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。”其实哪里有什么直觉,相处这么久了,难道他还会不知道刘秦一说慌就爱扯一大堆无关的词还爱舔嘴唇?

“也没怎么撒谎,其实吧,就是我看你太累了,单方面的,嗯……加了点助眠的香料,好让你睡上一觉想让你歇歇。”刘秦盯着天花板说。

“说,实,话。”

“好好好,我说我说。当时我是看你老在我眼前碍事儿,我就给你下了点药,好让你睡上一觉,倍儿香的那种。”为了减轻可能受到的刑罚,刘秦仍然尝试为自己脱罪:“你正好也太累了,你醒了以后还夸我让你睡得很香呢。”随即装出一副“忠言逆耳”的“功臣”的模样,颇有敢为天下先的风范。

没想到瑟兰迪尔皱了眉,声音听起来非常不悦:“你以前那么讨厌我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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